1985年，周诚教授牵头创设中国人民大学土地经济研究所。研究所成立后，开展了编写教材、编印期刊、承接课题、调研考察、举办研讨会、翻译国外名著、开拓国际和两岸四地学术交流、组织土地经济和管理人员培训班等大量活动，为我国土地经济学的复苏、发展与繁荣，以及土地制度改革做出了卓越贡献。为纪念土地研究所成立四十周年，由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主办、中国人民大学土地经济研究所承办的“中国人民大学土地经济研究所成立四十周年暨新时代土地制度改革座谈会”于12月6日在北京举行。

国务院原副秘书长、全国政协农业和农村委员会委员郭玮，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党委书记杜志雄，中国房地产估价师与房地产经纪人学会会长柴强，全国人大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观芳，文化和旅游部原二级巡视员蔡家成，中国自然资源经济研究院副院长高兵，中国国土勘测规划院总师赵松，《中国土地科学》执行主编、编辑部主任王庆日，中国农业大学土地科学与技术学院教授朱道林，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王小映，北京大学现代农学院农业与发展经济系副教授朱炯，安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钟晓萍，河北经贸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助理教授杜辉，中国社会科学院科研管理局助理研究员李晶，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土地管理系教授叶剑平，商学院教授况伟大，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院长吕捷，党委书记李铭，副院长毛学峰，教授唐忠、孔祥智、曾寅初、谭淑豪、周扬，副教授王雨濛，助理教授朱勇、贾亚楠，以及学生代表等共40多人出席座谈会。座谈会由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土地经济研究所所长张清勇主持。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院长吕捷在致辞中表示，土地经济研究所自1985年由当代中国土地经济学术事业的主要缔造者周诚教授创建，自成立以来为我国土地经济学的复苏、发展与繁荣，以及城乡土地制度改革做出了巨大贡献。原土地经济研究所所长唐忠教授深耕农村土地制度、土地制度比较研究，在人大农经系面临撤并危机之际，以非凡的远见和魄力力陈保留学科的重要性，最终推动农经系发展为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为农经学科、土地经济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其学术品格与奉献精神是土地经济研究所的宝贵精神财富。目前，由张清勇教授接任土地经济研究所所长，薪火相传，期待土地经济研究所继续坚持“立足中国、放眼世界”的研究定位，延续人大土地经济研究的辉煌。

在“土地经济研究所回顾与展望”座谈中，多位亲历者畅谈了与周诚教授相识、相处、共事以及接受指导的经历，深情回顾了周诚教授的治学品格、学术思想和土地经济研究所四十年来的发展历程与学术传统，并就土地经济问题研究的现实挑战与未来方向展开了深入探讨。

国务院原副秘书长郭玮作为周诚教授的学生，回顾了土地经济研究所创立初期在教材编写、干部培训和学术组织建设等方面的开创性工作。他说，周诚老师治学严谨，《土地经济学初编》最早成稿于1986年。作为周老师指导的研究生，他参与了书稿的一些事务性工作。当时，土地管理的国家机构——国家土地管理局刚刚组建，各地土管机构也都在建设，土地管理迫切需要理论指导，而学术界还没有这方面的著作。很多同志特别着急希望尽快正式出版这本书，但周老师坚持要继续打磨。这本书的油印版，被反复用作当时土地经济和管理人员的培训教材，不断油印被各地的读者购买。周老师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修改完善理论，不断修改书稿。周老师严谨的治学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他还强调土地作为“财富之母”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发展的关键作用，指出当前土地制度改革重大议题推进缓慢的原因在于基础理论研究尚不深入，亟需厘清土地增值收益分配等核心问题。

柴强研究员追忆其参与周诚教授、毕宝德教授主编的土地经济学教材的经历，盛赞周老师的思想开放以及对青年人的关怀，高度评价周老师所编教材的前瞻性以及编辑《不动产纵横》等期刊对学科发展的贡献。他指出，中国人民大学土地经济研究所一棒一棒传承下来是非常好的，祝愿研究所做出更大的贡献。他还提出当前土地研究存在“重宏大叙事、轻基础原理”的倾向，呼吁土地经济学理论研究回归产权、制度等底层逻辑。

叶剑平教授生动描绘了周诚、毕宝德等前辈学者严谨求真的治学精神，回顾了他们编写《土地经济学初编》、编印《土地经济问题》《土地与房产经济管理》《不动产纵横》等期刊的艰辛，以及在20世纪90年代初主动与我国台湾地区土地经济学者林英彦、苏志超通信，继而开启两岸土地经济学术交流的创举。他还指出，土地制度的核心矛盾在于公权与私权边界不清，诸如产权续期、集体土地入市等问题皆源于基础制度设计的临时性，必须回到本源，构建稳定可预期的产权体系。

孔祥智教授盛赞周诚教授开创学科之功与人大土地经济研究所几十年的薪火相传，强调人大土地经济学科在全国的独特地位。他指出土地经济、土地问题是农业经济最基本的问题，寄望土地经济研究所组织凝聚校内外的研究力量，延续严谨专注的学术气质，推动土地经济研究再上新台阶。

曾寅初教授以周诚教授“师门编外成员”的身份，笑谈早期参与土地经济研究所工作的经历。他指出，中国的土地经济学学科就是从人大农经系、人大土地经济研究所这里长出来的。土地经济研究所能够不断传承下来很不容易。他鼓励研究所的各位同事继承周诚教授构建自主知识体系的学科意识以及文字严谨、思想缜密又开放包容的学术人格魅力；提出要坚持直面现实问题的导向，定期梳理重大现实议题，引导研究进一步聚焦。

唐忠教授回顾了土地经济研究所成立以来的发展历程以及研究机构存续、发展的必要性和重要意义，感念周诚教授勤奋、对学生要求严格以及写作时“多一个字也不要”的严谨学风。他还深刻剖析当前土地制度改革的理论困境，指出理论缺位导致实践僵局，呼吁新一代土地学者突破思想束缚，大胆创新，共同延续周诚先生开创的学术血脉。

在“新时代土地制度改革”座谈中，各位专家围绕新时代背景下土地制度改革的理论与实践，从各个角度展开了深入探讨。

杜志雄研究员重点阐述了深化土地制度改革的重要性与系统性。他强调，土地制度改革是激发乡村活力的关键，直接关系到乡村振兴的有效推进和中国式现代化基础的夯实。当前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需要坚守明确的底线，不能把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改垮、不能把耕地改少、不能把粮食生产能力改弱、不能损坏农民利益。此外，他还提出要创新乡村振兴的投融资机制，通过财政、金融和社会资本形成多元投入格局。

王观芳主任从立法监督角度，系统梳理了涉及农村土地的法律制度框架，包括《土地管理法》《农村土地承包法》《粮食安全保障法》等。十八大以来相关立法修法体现了巩固农村基本经营制度、缩小土地征收范围、完善宅基地制度以及严格的耕地保护要求等。土地问题具有复杂的社会、经济和政治属性，土地经济学研究可以关注制度与经济如何相互影响，以及在现有制度框架下的经济学问题。对于农村土地承包经营等关键问题，政策需要在"变与不变"间找到平衡，建议学界对承包期到期后的制度安排等长远问题进行超期研究。

原二级巡视员蔡家成结合旅游产业发展，提出两个与土地制度相关的具体问题。一是旅游新业态用地的界定问题。他以自驾车营地被定位为“旅馆业用地”为例，呼吁对旅游用地进行更精准的类型划分和制度设计。二是对城乡二元土地所有制结构的深层思考。他设想未来能否在科学规划和法律保障下，逐步实现土地所有制的一元化，并探索向居民个人供给住宅建设用地的可能性。

王小映研究员回顾了周诚教授在开创土地经济学科、参与城镇土地有偿使用改革试点等方面的奠基性贡献。他指出，与早期的改革相比，当前的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已进入“深水区”，面临的核心矛盾和内外部环境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改革的需求动力和复杂性日益增强，未来土地经济学研究需要在完善理论体系的同时，更好地向政策部门和社会公众传播土地经济学的基本原理。

况伟大教授作为周诚教授的最后一届博生生，分享了他对周诚教授治学精神的感悟，认为周先生终身学习，治学严谨，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同时具有前瞻性，极具人格魅力。基于对土地属性的理解，他提出土地经济学研究应基于土地的自然属性、经济属性和公共属性这三大基本属性展开。

朱道林教授的发言主题是“新时代土地经济学研究发展与趋势”。他指出，中国人民大学农经、公共管理、法学和商学各个学科的力量雄厚，学科交叉研究土地问题很有优势，寄望人大土地经济研究所传承传统，做出新的贡献。他回忆曾多次邀请周诚教授到中国农业大学讲“咬文嚼义”，对周老师的学风和人品十分佩服。他认为，土地制度改革必须首先在理论上回答清楚“为什么要改”“改什么”“怎么改”以及“改革必须防止什么”等根本问题。当前土地制度改革相较于40多年前的“大包干”，面临利益格局更复杂以及推进难度更大的问题，任何土地问题解决方案都需遵循由土地自然属性、经济属性和公共属性共同决定的基本理论逻辑。他特别强调了改革的方法论，认为应坚持系统思维，统筹协调，注重整体推进与重点突破相结合，采用“先试点，总结经验再推广”的方式。

王庆日研究员的发言主题是“新时代土地制度改革需要处理好几个关系”，提出新时代的土地制度改革需要基于新技术重塑的人地关系来考量，例如交通发展极大缩短了时空距离，AI技术也在改变文化社会关系进而影响人地关系。土地制度作为生产关系，必须适应这种生产力变化。在此背景下，改革需要权衡好多种复杂关系，改革的最终目的是在这些关系中找到最优解。

赵松研究员的发言题目是“‘市场决定’与‘政府调控’：关于地价形成机制的现象与思考”。她从实务工作角度，重点探讨了地价管理中政府与市场的边界问题。当前一些地方政府在管理中，存在从“定规则”滑向实质性的“定价格”倾向，需要警惕。这模糊了价格信号，可能误导市场决策，挤压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的空间。政府的职责应是定规则，保障市场的公开公平公正，专业客观的估值应由中立的第三方评估机构完成。清晰的价格信号对引导资源优化配置至关重要。

高兵研究员的发言题目是“让土地‘活’起来：以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赋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从战略方位、进展成效、深层问题、下一步改革方向等四个方面进行分享。他指出，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是“重头戏”“先手棋”，是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之举”，是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关键举措”，还是推动高质量发展、形成新质生产力的“根本保障”。下一步改革应注意加强理论研究，强化统筹协同，注重总结提炼，并树牢底线思维，筑实全链条风险防控屏障。

张清勇教授在座谈会总结时表示，座谈会开得十分成功，与会领导和专家深情回顾了土地经济研究所的发展历程和辉煌成就，为土地经济研究所的进一步发展提了很多思路和建议，他深感使命光荣、责任重大，将和土地经济研究所的各位同事一道，传承人大农经和土地经济研究所的优良传统，发扬周诚先生严谨而又开放、包容的治学品格，在周诚先生、唐忠教授等打下的坚实基础上，努力奋斗，争取不辱使命，取得新的成绩。

编辑 | 裴庆祥

审核 | 张清勇 董慧

核发 | 李铭